初到kibbutz時,我在洗衣房工作了幾個月,這裡除了Osnat,還有外聘員工Iman。我喜歡和Iman一起工作,她人很好,而且總有講不完的話,生活中所有的大小事她都會分享給我聽。
Iman不是猶太人也不是阿拉伯人,是切爾克斯人(Circassian)。
*切爾克斯人是以色列的一個少數民族,祖先來自高加索,現在四散在土耳其、約旦、敘利亞等國家。他們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傳統,並且信奉伊斯蘭教。
我每次去工作時,看到的Iman都是長這樣的:不fancy但很有品味的衣著、花俏但不妨礙工作的美甲、一臉完整的妝容,還有頭上一成不變的白色雪紡頭巾(hijab)。
▼ 戴著白色頭巾的Iman

沒 戴頭巾 的Iman
那天早上六點半,我照常蹲坐在洗衣房前的小台階上等著Iman來開門,約莫過了十分鐘,對面的Ira走了出來,告訴我Iman會晚一點來,並開了洗衣房的門,於是,我自己開了燈,並啟動了所有機器。
七點十五,Iman衝進了洗衣房,手上拎著幾個袋子,穿著家居外套和睡褲,素著一張臉,頭上戴了髮帶,頭髮則是胡亂的塞在黑色鴨舌帽裡。
最先嚇到我的大概是她的素顏,再來,就是那些沒有被鴨舌帽遮住的髮絲,還好周圍沒有男人。
Iman要我跟她一起待在辦公室,我坐在椅子上, 她一邊細細講著睡過頭的故事,一邊化妝,再把原本紮著的頭髮放了下來,側著頭梳了又梳。
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頭髮,有一種很naked的感覺,怎麼還覺得有點尷尬…
之前,Iman偶爾會在聊天中提到頭髮相關的話題,譬如,她梳頭的時候掉很多頭髮、她買了什麼厲害的護髮產品,但總是看到白色頭巾的我,也猜不出她的頭髮長什麼樣。
其實,Iman有一頭濃密、亮麗的黑長髮,完美的捲度看起來就像燙過似的。「有頭髮的Iman」和包著頭巾的她簡直判若兩人,有頭髮的Iman看起來年輕了至少十歲,像是個會拎著名牌包去逛百貨公司的時尚女人。
Iman綁好馬尾,套上一個澎澎的髮飾(為了頭巾形狀好看),戴上髮帶,披上白色頭巾,熟練的繞了兩圈,最後用小針固定,完美變回了我認識的Iman。
▼ 戴著頭巾的Iman在女人們中顯得很特別

Iman的決定
七年前,Iman剛來到這裡工作的時候是不戴頭巾的,那時候的她就和其他以色列女人沒兩樣。
直到四十歲初,那時Iman已經結婚二十年,且有三個孩子了,她覺得身為一個穆斯林女人,以自己現在的年紀和身份應該要戴頭巾了。對她來說,把頭髮遮起來,才是對的。不過,這不是一天兩天的決定,她有這樣的想法一陣子後,才真正執行。
戴頭巾是Iman自己的選擇,沒有人強迫她。她不覺得女性戴頭巾才是對、不戴頭巾就是錯,她也不會要求自己的女兒或媳婦一定要戴頭巾,因為這是屬於她們個人的決定。
我對女人 戴頭巾 的看法
因為Iman的這個小插曲,和我們之間的談話,讓我體會了女人戴頭巾的意義,且改變了對此的想法。
大概因為我們都習慣看見有頭髮的女人,不會有特別的感覺,但當有了對比時,就會知道差別有多大。
如果連身為女生的我看到有頭髮的Iman,都覺得她突然變得迷人許多,那對於男性來說,不就更被吸引了嗎?
當看不見頭髮時,一個女人的魅力銳減,而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妻子去吸引其他男人,因此,我能了解男人為什麼希望女人戴頭巾。雖然如此,我仍然覺得,男人強迫女人戴頭巾是不可接受的。
我不會再以開放文明高人一等的姿態,認為戴頭巾的女人很可憐、被剝奪穿衣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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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很多穆斯林女人是自願戴頭巾的,這不僅是她們信仰的表現,也是把自己的美單獨留給丈夫,用這種方式表明對丈夫的愛。
我想,我結婚以後,如果被先生要求戴頭巾,我是可以接受的。